在阿富汗一败涂地，为什么美国的军援在乌克兰却发挥了巨大作用？

外交事务的文章，分析了美国援助为什么在乌克兰取得了成功，基辅的决心改善了华盛顿在这方面的不良记录。

乌克兰的军队在与俄罗斯的战争中不负众望，许多分析家将其成功归功于美国的帮助。

但仅仅是接受援助这一事实，并不能保证会有积极的结果。毕竟，美国向许多国家提供了安全援助，结果好坏参半。数十亿美元的援助和几十年的培训、咨询和机构建设并没有阻止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军队崩溃。

世界各地也有很多规模为那么大的努力，同样产生了所谓的Fabergé egg（注，一种节日彩蛋，用作礼物，这里指华而不实）军队，这些军队的建设成本很高，但很容易破解。

安全援助成功地支持了乌克兰的抗战努力，但在其他地方却失败了，其主要原因之一，是乌克兰领导人的动机。如果领导人不准备优先考虑加强其军队的体制改革，那么外国支持将没有什么意义。

乌克兰的经验可以说明问题。

在2014年至2022年初，乌克兰官员很高兴得到美国的帮助，他们遵循美国的建议，提高了乌克兰部队的效率。但是，他们并没有接受那些，会威胁到强大选民利益群体的政治或个人利益的体制改革。

这种情况在2022年2月发生了变化，当时俄罗斯发动了全面入侵。攻击激发了乌克兰领导层抛弃短视的担忧，实施了一系列改革和战场创新，这有助于解释乌克兰在战争中的出色表现。

同时，乌克兰领导人让人惊讶的积极性，简化了世界各国提供安全援助的挑战。乌克兰领导人不再需要美国顾问的劝说，他们有足够的动力来自己实施改革。

乌克兰现在需要的是美国提供的武器和弹药，以击退俄罗斯的入侵。

当美国提供时，就取得了非凡的战场效果。

急功近利

2014年3月，俄罗斯吞并了克里米亚，并发起了对乌克兰东部的入侵。

作为回应，西方政府增加了对基辅的安全援助。美国承诺在2014年至2022年期间，为军事训练和安全部门改革提供约20亿美元。由于俄罗斯的侵略，乌克兰领导人有足够的动力来实施美国的一些建议，特别是在训练、演习和武装部队方面，基辅在这些方面有相当大的改进空间。

但是，美国鼓励乌克兰国防机构改革的努力，由于与国防机构的利益相冲突而失败了。

例如，对新成立的乌克兰特种作战部队，美国军事教官进行了敌后秘密行动、破坏和信息心理战的培训。在亚沃洛夫的训练中心，美国和其他西方军事教官对乌克兰部队进行了战术、战场医学和拆除简易爆炸装置的训练。

在美国的鼓励下，乌克兰改革了士官制度，改进了人事管理方法。乌克兰领导人接受这些努力，因为可以在不威胁现有机构利益的情况下提高了战场效率。

但当美国顾问建议进行成本更高的安全部门改革时，乌克兰领导人却很敷衍。基辅认为改革安全部门的政治机构和程序，会是一种负担，没有战术层面的进展那么紧迫。

乌克兰官员在实施美国提出的加强文官对军队的控制、扩大专业军事教育和清理腐败的国防采购系统的改革上，磨磨蹭蹭。例如，尽管早期在加强国防部的文职监督方面取得了成功，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任命了一位职业军官安德里·塔兰将军为国防部长，塔兰迅速压制了这些举措。

此外，由塔兰领导的国防部和战略工业部，在改革采购做法方面动作迟缓，没有为关键武器下订单。例如，乌克兰制造商制造了一种优秀的反坦克武器Stuhna-P，但乌克兰国防部在2021年没有订购足够的这种武器。

当俄罗斯在2022年2月入侵时，乌克兰不得不重新利用自己为中东客户制造的Stuhnas。于是人们看到，乌克兰军人用阿拉伯界面上的乌克兰武器与俄罗斯人作战。

在民事控制和国防采购方面进行更积极的改革，本可以更好的确保基辅为更大规模的战争做好准备。

挺身而出

阵亡的乌克兰军人

2022年2月，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了全面战争。面对生存威胁，基辅专注于一个优先事项：最大限度地提高对俄作战部队的效率。

这样做需要改革国防机构，并增加与西方的安全合作。基辅急切地需要西方的弹药和武器，而美国已经提供了这些。

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提供的武器和培训，对于将乌克兰的战斗意愿转化为战场上的成功至关重要。美国提供了急需的反坦克武器、榴弹炮、高机动性炮兵火箭系统（HIMARS）、反舰导弹、防空能力、以及步兵战车和坦克。

乌克兰武装部队已迅速学会使用新的武器系统，并在基辅、哈尔科夫和赫尔松州将成千上万的乌克兰平民从俄罗斯占领下解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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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俄罗斯的生存威胁，做到了美国的督促没做到的事情，激励基辅解决国防采购中的腐败。

2023年1月，乌克兰媒体称，国防部即将为乌克兰军队的食品，向供应商支付过多的费用。这一丑闻导致乌克兰议会举行听证会，进行调查，并对国防采购预算进行部分解密，这是向透明度迈出的大胆一步，在正在进行的战争中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此外，国防部解雇了采购部门的负责人，而国防部副部长则主动辞职。在另一起案件中，乌克兰安全局以涉嫌腐败为由拘留了一家主要国防制造商的总裁。

面对生存威胁，当局和公众对自1991年独立以来一直困扰乌克兰的腐败越来越不能容忍。

乌克兰还实施了与美国安全援助无关的改革。

自2014年以来，乌克兰政府为动员、培训和部署其预备役部队，建立了新的法律基础和机构能力，这是乌克兰民间社会、政府和军队努力工作的结果。

同样，乌克兰民间社会在向前线提供必要的设备和服务方面，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例如，旨在装备乌克兰军队的非营利组织“活着回来”基金会(Come Back Alive foundation)通过众筹购买通讯设备、笔记本电脑、发电机、望远镜瞄准器和用于战斗和侦察的先进无人机，改善了乌克兰的采购流程，绕过了国防部的官僚机构。

自2014年以来，医院骑士(Hospital allers)这一志愿辅助医疗组织，已经培训了数百名辅助医疗人员在前线工作，并疏散了数千名受伤的战斗人员和平民。用捐款支持乌克兰武装部队已经成为成千上万乌克兰公民和企业的日常事务。

自2022年2月以来，“活着回来”已经收到了近1.635亿美元的捐款，其中80% 来自27美元以下的个人捐款。尽管这些成就符合美国安全援助的目标，但不能归因于西方的影响。

回报丰厚

President.gov.ua, CC BY 4.0 <https:>, via Wikimedia Commons

当接受安全援助的国家的领导人，有很强的动力来加强他们的军队时，美国的安全援助效果最好。

2014年至2022年初在乌克兰东部的区域战争，不足以迫使乌克兰领导人在安全部门实施关键的变革。自二战以来欧洲土地上最大的战争，才打动了基辅接受改革，并将美国援助的价值最大化。

当然，自2022年入侵以来，乌克兰人有责任提出并推行许多改革和创新。但是来自西方国家的武器和弹药对乌克兰，维持与俄罗斯的战斗至关重要。

乌克兰的成功，并不表明光靠美国安全援助就能起到效果，而是表明美国的安全援助，只有在接受援助的国家不惜一切代价改革和加强其力量的情况下，才最为有用。